The Missing Part

本文由阳光轻笑和吹寒共同翻译,AO3随缘同步更新

【授翻】【Obikin】The Missing Part (O/A)(6)

阳光轻笑:

为了方便我和吹总一起发文,我们为The Missing Part建了一个子博主页,以后更新会直接发布在子博,这里就不更新啦。随缘和AO3会继续同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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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mmary:

安纳金·天行者是一名机械工程专业的学生,他总是觉得自己没有归属感,这种感觉在他的母亲和所爱的女人相继离世后变得更甚。痛苦和心碎始终如影随形,那些奇怪又不安的梦境也在折磨着他,但他仍在尽最大的努力继续着自己的生活。当大学校长倡议学生们跨专业选课,以扩充他们的知识面时,他会遇到某位克诺比先生,从此,他的生活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
(Canon Divergence/Fix-it of Sorts。在这个故事中,事情并不像乍一看上去的那样,本文会从一个不同的角度叙述原作中的事件,以及最终导致ROTS中安纳金堕落的事件,特别是安纳金和欧比旺之间的关系。这是一个有关第二次机会的故事。)


前篇 后篇

全文:SY AO3



Chapter 6 最好的团队

 

 

整条街道寂静无声。三小时后,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会打破寂静,但现在,外面什么声音也没有。甚至连孤独的夜游者的脚步声都没有,也听不到楼上婴儿的哭泣。整个城市沉睡着,没有人知道他脑海里的喧嚣。他必须承认:他羡慕他们。如果能像他们一样安稳地睡着,哪怕只有几个小时,他也愿意付出一切,这样他就不用面对脑海里混乱的思绪了。逃避责任——这不是他的性格,他知道。但就这一次,当他独自一人沉浸在思绪中时,他希望可以逃避。

时钟的报时——现在可能已经四五点钟了,他从午夜起就失去了时间观念——与他的感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他觉得时间停了下来——他所熟知的整个人生都停了下来,而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。

他独自坐在壁炉前,眼睛盯着即将完全熄灭的余烬,却视而不见。在旁观者看来,他该有多么可怜——只是自己过去的影子。一个曾经的战士,一个曾经的绝地武士,现在却深受打击——被彻底击败了——不是败在致命武器或强大敌人的手下,而是败给了迷茫和痛苦这样简单的感觉看那巨人是如何陨落的啊。

不过,有些东西从未改变,甚至超越了时空。他手里的这杯茶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
在欧比旺·克诺比的一生中,他一直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。与其说是不对劲,倒不如说是有些不同。是的,这个词更恰当一些。不同、不完整、割裂。他应该在别的什么地方,或者说,他曾经在别的什么地方,尽管这听起来很荒谬。欧比旺——这个欧比旺和那个绝地大师——总是依照逻辑行事,但是,也许是因为他的潜意识深处还记得自己曾是一位绝地武士,他也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。正是这些直觉告诉他,有什么东西不对劲,尽管他从未用语言表达出来——哪怕是在自己的脑海里。

由于不愿意亲近他人——同样,这可能也是绝地生活留给他的潜在影响——孤独始终是他最忠实的伙伴。然而,有人却可以毫不费力地将他筑起的心防一一击碎。这并不奇怪,他唯一一个允许自己关心的人会是他。也只能是他。

他的徒弟,他最好的朋友,他的兄弟

然而,他们在前世中的最后一次见面却一点也不愉快。雷科·哈丁事件让他们的友谊出现了裂痕;尽管,说实话,他有种感觉,这道裂痕早就已经存在了,他的欺瞒只是将它放大了而已。某种程度上来说,他应该感激现在这种荒谬的境况:他在这里赢得了他的友谊,只有原力知道他们能否在前世里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。

正如他几小时前——感觉就像过去了很久一样——告诉安纳金的那样,他最近几天一直感觉很奇怪。无论走到哪里,他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:陌生的面孔看起来很熟悉,某些对话似乎已经进行了上百次,或者某一特定的言谈举止触发了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模糊画面——这些画面最近变得越来越清晰了。他的精神屏障之类的东西——原力啊,他仍然在试图理清现在的状况——随时都有可能崩溃。他现在知道原因了。最后,是阿索卡的那句话——“无畏英雄”——唤醒了这些被压抑的记忆,但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成为他的触发点。可以说,他已经站在悬崖的边缘好几天了。幸亏他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——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——他才能在真相揭示时设法隐藏起那种淹没了他的极度恐慌感。即便如此,他还是看到安纳金和阿索卡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。

但是现在,最重要的问题来了: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在他前世的最后一段记忆里,他正在自己绝地圣殿中的公寓里冥想,试图在与安纳金痛苦地大吵一架后平静下来。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。

他一度以为这是某种咒语,或是一个原力幻象,是某个敌人为了牵制他们而施下的法术。但是,这个假设并不成立。即使他非常困惑,他也十分确定:现在的生活不是幻觉。它是真实的,就像另一个生活一样真实:包含着记忆、经历,和决定。转世重生是一种可能性,但他一直相信,人死后会化为原力。更何况,他相当确定自己在前世中没有死——要知道,他一直认为他会记得自己的死亡。在他最后的记忆中,他还在圣殿里活得好好的。

那么,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?

幸运的是,明天是星期六,所以他不用去上课,因为他打算保持清醒,直到至少弄清楚发生了什么。

时钟滴答着敲响了下一个小时,此时有人在敲门。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沮丧地用手抹了把脸。虽然现在原力纽带已经不存在了,但他不需要原力纽带也能知道门外的人是谁。原力啊,这可真不是时候。

他没有猜错。安纳金正狂乱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,原力啊,安纳金。有些东西确实从未改变。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,他看起来仍然像是一个从全息影像中走出来的英雄:他自信又果断,却态度傲慢,谈吐风趣幽默。再加上他高挑的身材和英俊的面容,以及时常露出的调皮的微笑,这一切组成了共和国的海报男孩——在过去,欧比旺经常这样充满爱意地调侃他。

不过,现在的他并没有笑,眼中毫无笑意。欧比旺为此感到抱歉,但他有自己的问题需要处理,并且,他现在还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。不,至少要等到这份混乱消散之后,这份蒙蔽了他的判断力的混乱。

“我们需要谈谈,欧比旺。”

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,欧比旺既深感喜爱,又觉得恼火:只有安纳金才会在凌晨五点突然出现在老师的家门口,要求和他谈一谈。

“抱歉,安纳金,现在不是时候。”我怎么这么无情?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责备他。他的好朋友明显很痛苦,而他却想把他拒之门外。但这一次,欧比旺想自私一点。如果安纳金知道他的世界被彻底搅了个天翻地覆的话,他一定会理解的。

“这很重要。”安纳金直接推开门走进屋里,公然无视了他的逐客令。的确一如既往的傲慢。

“请自便吧,”他带着一丝嘲讽地回答,把他领到了沙发上,至少得表现出一些礼节来,因为对方完全不懂礼貌。你就非得这么为所欲为吗?

安纳金坐在沙发上,但欧比旺没有坐下。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他们前世的所有经历的话,他无法忍受和他的朋友这么亲密。虽然这么想会让他变成一个很自私的人,但他希望自己能够和对方分享自己的困境,分享自己的迷茫,只是为了让他认出自己,真正地认出自己,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的自己。

所以,他倚在将厨房和客厅分开的隔断上,等着对方开口,他曲起手臂扶着前额,另一个安纳金会说,这是他的绝地大师冥想姿势。

“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,”他声音颤抖地说,“我即将告诉你的事……你可能一个字也不会相信。”

“哦,我可能会让你大吃一惊的,”他讽刺地回答。

“你不明白,这是……”安纳金苦笑一声,声音颤抖,“求你,求你了,不要认为我疯了。我,呃——我会受不了的。”

看在原力的份上,安纳金,你就快说吧。

“放心吧,我不会这么想的。”如果在这个时候,在他们二人之中,欧比旺才是说出自己想法的那个,那么认为他疯了的人就会是安纳金了。

他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。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静止了,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,又像是站在悬崖边上的那几秒钟。这让他深感不安。他们两人都不知道对方已经跳进了深渊之中。

“你相信前世的存在吗?” 

时钟的滴答声提醒着他们时间的流逝,再一次显得完全不合时宜——他的血液凝固,心脏停止了跳动,肺也不再呼吸了。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人生仿佛就是为了这一刻,有生以来第一次,希望渗入了他的心墙。他把手从眼睛上移开,转过头看着沙发——看着

“除非这个前世里,你是我的学徒。”

安纳金那双比海更蓝的蓝眼睛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当他们视线交汇时,他感觉自己仿佛是第一次看到他。

“师——师父?”他声音微弱地问道,欧比旺无声地点头回应,情绪哽住了喉咙。他的前学徒——“前”这个字眼似乎从未像此刻这样准确——带着哭腔笑了一声,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。

可以这么说,欧比旺还没来得及考虑他们的重逢会是什么情景——他一直在忙着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,顺便一说,他现在也还没想明白。不过,如果他有时间思考一下的话,他绝对想不到安纳金会把他扯进一个能揉碎骨头的拥抱之中。毕竟,他们在前世里最后的相处时光并不愉快。他有些尴尬地回抱了他——这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拥抱,今生和前世都不是,但是现在,在知道了他们过去极少坦诚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之后,他更能体会到其中的重要意义。

“怎——怎么?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他们分开后,安纳金焦急地问道,“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?”

他抬手安抚他:“不,安纳金,我今天才想起来。”

“我就知道你早些时候表现得很奇怪!我也是今天想起来的,就在我从梦里醒来的时候……”他摇了摇头,“什么鬼啊,欧比旺?”

尽管他们身处困境,他还是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:“可不是嘛。”

“我他妈以为我疯了!”

“注意言辞,安纳金,我仍然是你的老师。”

他哼了一声:“你当然是了。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,我都注定要忍受你做我的老师。”

“彼此彼此,”他回嘴道。原力啊,拌嘴的感觉真好,这是他们关系中的另一个特征,无论哪一世,他们的关系总能被如此定义。不过,虽然这一刻很美好,但他们不能继续忽视某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了。

欧比旺双臂交叉抱在胸前,走到窗边,凝视着黑暗的街道和沉睡中的、没有光亮的房屋,觉得自己不能更清醒了。

“我一直在思考这些事,但恐怕还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。我一开始以为这是原力幻象,但现在的生活是真实的,我们的记忆是真实的,所以不可能是——”

他听见安纳金清了清嗓子:“是啊,关于这个嘛……我想,我可以为你澄清一些事情,欧比旺。”

他转过身,挑起眉毛:“我洗耳恭听。”

“好吧,我当时正在绝地圣殿里睡觉——是的,事情就是这样开始的……”

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

“怎么——我们在哪里?”

“你的脑海里,我们在。”

“我正在睡觉,不是吗?”

他和尤达大师正坐在一张长凳上,这大概是他们身边唯一的实体了。这里甚至没有一个平面可以支撑长凳的重量——一切都是黑色的,一片无尽的虚空。

“是的。但真实的,这也是。未来,我来自。重要的事情与你商讨,我有。但充足的时间,我们没有。直奔主题,我必须。”

“仅此一次啊,”他咕哝道,尤达用手杖敲了他一下。“嗷!顺便问一下,你为什么是透明的?”

“活在那个未来,我不再是了。”

“我很抱歉。”他知道自己听起来很可笑,但这句话又能怎么回答呢?这整件事都太疯狂了。这个梦可真奇怪,即使是以他的标准来说。等他告诉欧比——然而他们已经不再和对方说话了。真可惜,他会觉得很好笑的。

“一个梦,这不是。”

“嘿!你是在读我的思想还是怎样?好歹给我留点隐私啊。”

“既然,你的脑海里,我们是在,不可能实现的事,保留隐私是。”

“随便吧。”安纳金叹了口气,“如果你不是一个梦,那么请告诉我,为什么你的……原力英灵会大费周章地回到过去,只是为了拜访我?”

“在我来的时间点,实现了,预言最终。但高昂的代价,整个银河系付出了。毁灭、仇恨、叛国。屠杀。”

“发生了什么?”他问道,内心充满了恐惧。

“不是和你讨论这个的,我来这里的目的。这么说,我只能:实现了你的命运,你最终,崇高的牺牲,你做出了。原力,你融入了。原力的平衡,我们最终实现了。所以一个新的开始,原力可以给你。强大的,原力是。甚至是时间和空间,它都可以操控。”

“你在说什么?你是说,我会回到过去?”

“是……也不是。”

直奔主题就到此为止了,安纳金想。

“你能说清楚一点吗,大师?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!所以,在你来的时间点,我死了,并且设法实现了预言?而现在,原力想要报答我?”

“通过重新开始,是的。很糟的事情发生了,在你实现预言之前。”

“什么事情?告诉我!”

他又用手杖敲了他一下。这个尤达比他认识的那个还要暴躁。

“不是这个原因,我来这!”他每说一个字就敲他一下。

“但为什么要让我在别的地方重新开始呢?为什么不告诉我未来发生了什么,这样我就可以改变事情,实现预言,阻止那些……灾难?”

“那么简单,事情没有。发生了的事情,我们改变不能。但在另一个现实中,让事情有所不同,你可以。有所不同,事情也会,是的,非常不同。”

“但是——我不明白!你为什么要回到过去,把这些事告诉一个更年轻的我?如果我在那个未来已经死了,那为什么不让我带着已经发生的——或者说,将要发生的——记忆重新开始呢?”

“事情的重点,这正是。经受未来的痛苦,你还没有。阻止那些发生在你的身上,原力想要。既然未来无法改变,唯一的办法,这是。”

“但是你要把我送到哪里去?我喜欢我在这里的生活!”他想到了帕德梅,他的妻子,他不能和她分开!还有他所有的朋友们,阿索卡,以及,原力啊,欧比旺。

“孤单,你不会。担心不用,天行者。”

“你是说,他们也会在那吗?”

“假设,我只能给你。一切的答案,我没有。相信我,你必须。留在这里,你如果,我经历的那个未来会重演。想要这个,你不会。”

“但是发生了什么!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,以至于更好的选择会是这个?如果我最终实现了预言,还会发生什么样的悲剧呢?”

尤达悲伤地看着他:“考虑这个,你不需要。一个全新的人生,在你面前。一个正常的人生。”

安纳金叹了口气,败下阵来:“我会保留我的记忆吗?”

“重生,你将会。理论上来说,记得新生活,你只会。潜伏着,这一生的记忆会。但在时机到来时觉醒,它们可能会。然而,保证这一点,我不能。以神秘的方式,原力……”

“是的是的,我知道,”他烦躁地说,“那你呢?也许你也会在那里。你真的认为自己不会记得吗?”

“那里,我不会在。现在的我,至少不是。但一个更年轻的我,和你处在同一时间点的我,会在那里。我们能否相遇,只有原力知道。然而,我们会在那个世界里相遇,我真心希望。”

安纳金点点头,因为他的这番话有些感动,却又对整个谈话的含糊其辞倍感恼火。但是,让尤达直截了当地给出答案,就像让欧比旺相信冥想毫无用处一样困难。

他站在那里默默地思考了几分钟,知道无论自己选择了什么,都会彻底改变他的人生。他的面前摆着两条路:拒绝他的帮助,继续他所熟知的生活——根据尤达的说法,这最终会以悲剧收场;或者接受他的帮助,在其他地方重新开始,但却无法保证那里的情况一定会更好,只有情况也许会更好的可能性。他不喜欢得不到保证的事情,但当尤达说他在这里的生活会以悲剧收场时,他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这是真的。再说了,虽然尤达大师有时候很令人恼火,但安纳金确实信任他。

他深吸一口气,做出了决定,默默祈祷这个决定是正确的。

“好吧,”他同意了,“我准备好了。”

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

他的朋友说完后,欧比旺慢慢点了点头,一边思考一边摸着胡子,默默理解着自己得知的一切。好吧,至少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。然而,如果安纳金没有选择接受原力提供给他的机会,想想另一个世界中会发生什么——实际上已经发生过什么——“悲剧”,他就感觉非常不安。如果他足够了解他的朋友,他也确实很了解,那么那个未知的命运一定也在困扰着他。然而,把时间浪费在那些“如果”上是没有用的,相反,他们应该专注于此时此刻。他叹了一口气,意识到自己作为绝地武士的生活已经结束了——更确切地说,那从未开始过。原力啊,他头好痛。他在另一个世界中所熟知的生活已经被抹去了存在,或者说,它在这个世界中从未存在过。

他会想念绝地的生活的,但他对此也无能为力。此外,现在的生活对他来说并不陌生:他已经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了三十五年,而且他必须承认,这里的生活还不错。当然,他会怀念很多东西,但至少在这里,事情没有那么复杂。

再说了,他最想念的东西已经在这个房间里了。他无法——也不愿——想象一个他最好的朋友不在他的身边的世界。才是真正的悲剧,他看着他,想道。

安纳金目光呆滞,异常沉默。欧比旺在某一时刻可以确切地感觉到,有什么东西在对方的心里爆发了,一种熟悉又令人不安的愤怒火花在眼中闪烁,取代了几秒钟前的心烦意乱。不幸的是,他非常熟知对方眼里的怒火,因为这种愤怒通常都是冲着他来的。

“那个该死的骗子!”他大喊,“那个该死的*绿色地精还敢自称绝地!”

这一次,可怜的尤达似乎成了他怒火的中心。

“好吧,严格来说,他已经不是绿色的了——”他试图用幽默来缓解对方的怒气,但他的好意并没有被接受,如果安纳金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的眼神可以作为依据的话。“安纳金,你为什么——”

“他骗了我!”再这样下去,他的尖叫会把整个居民区吵醒的。“他告诉我这里的生活会更好!我竟然蠢到相信了他!这个该死的混蛋!”

“安纳金,小点声——”

“不!”他呼吸急促,看起来快要惊恐发作了,“他骗了我!你还看不出来吗?”他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。

“我——呃,”欧比旺支支吾吾地说,“抱歉,安纳金,我不明白他是怎么骗了你的——”

“你当然会这么说了,”他恶狠狠地回答,然后干笑一声,“你还是那个欧比旺,不惜一切代价为绝地委员会辩护,即使它已经不复存在了!”

他是不会上当的,因此没有理会对方的最后一句话:“他说你会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,而你已经——”

“是的!他还说,如果我不接受的话,‘悲剧’就会发生,谁知道那是什么意思!他说这里的生活会更好!”

“严格来说,根据你告诉我的情况,他没有向你保证事情会——”

“但他说过这是更好的选择!为了阻止该死的悲剧发生!但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悲剧吗,欧比旺?把母亲还给我,只是为了让我再失去她一次!因为看着她死一次显然还不够。还有帕德梅,原力啊,帕德梅……”哦,安纳金。欧比旺向他走近,想要安慰他,但那股能让人血液凝固的愤怒回到了他的眼里,欧比旺便停下了脚步。

“我很抱歉,安纳金。”他知道这完全不够。他知道这句话听起来是多么的空洞,完全不足以表达他对朋友的失去感到的巨大悲伤。“我知道她对你有多——”

又是一声苦涩的大笑:“你知道什么,欧比旺?”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问道,“你什么也不懂。你他妈什么也不知道!”他大吼道。

但欧比旺确实知道,或者至少有一些猜测,无论安纳金认为自己掩饰地有多好,其实并不然。

安纳金挑衅地盯着他,然后再次开口说:“我们结婚了。帕德梅是我的妻子!”

。好吧,他得承认,他没想到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。然而,转念一想,这并不十分令人惊讶。实际上,这是最符合逻辑的结果了:安纳金总会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感情中去,所以他们最终会结婚也是很自然的事。

“是的,你没听错!我们结婚了!”他情绪激动地说,误解了他的沉默,“你现在可以进行那些关于依恋的说教了,”他说,声音里满是恶毒。然后,他开始在房间里扔东西,任何他够得到的东西,欧比旺深知他的朋友此时太过伤心欲绝,所以才容忍了他的行为,没有当场把他扔出家门。“至少在那个世界里我还有她!但是,不,我非得听那个……妖精的话,现在她不在了。她永远地离开了,她永远不会知道我们曾经结过婚,她永远不知道我们能有多幸福……”

他崩溃了,瘫倒在沙发上,把脸埋在手臂和膝盖之间。即使欧比旺看不到他的脸,那声心碎的抽泣也抵达了他灵魂的最深处。

他坐到他的身边,缓缓地、犹豫地向他伸出手去,生怕吓到他,小心翼翼得就像是在接近一只不信任人类的野生动物。他把手放在他金色的卷发上,年轻人没有抱怨,于是他大胆地抚摸着,希望这一安抚的动作能给他带去一丝安慰。但他却哭得更凶了,就在他准备把手撤回去的时候,安纳金出乎意料地扑进了他的怀里。欧比旺立刻做出了回应,保护性地抱住他,让他把脸埋在自己的颈窝,听着他闷声哭泣:“嘘,没事的,安纳金。我就在这儿。”他把手放回他的头发上,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卷发,继续低声说着些安抚的话。

“你知道吗,安纳金,”过了一会儿,他说,憎恨自己再次提起这件事,但又觉得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,“我一直知道你和帕德梅在一起了。”

可能是由于困惑,他抑制不住的抽泣突然停止了。他从他的颈窝里转过头,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。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,就像前世一样,他的眼泪在这个世界里也对他有着同样的刺激,激起了他强烈的保护欲。为了止住他的泪水,他甘愿付出一切。

“你知道?”安纳金的声音沙哑。

他点点头:“小心谨慎可从来不是你的强项,我的朋友。”安纳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,欧比旺为此感到无比自豪。“当然,我并不知道你们结婚了。我没想到这个。但我一直怀疑你们俩之间有某种感情关系。”

“但是……我不明白。”他若有所思地咬着嘴唇,“如果你已经知道了的话,你为什么……”

“……什么也没说?”对方点了点头,“安纳金……虽然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,但我逐渐意识到,在某些方面上,我们根本不了解对方。你是我的朋友,我最好的朋友。我当然不会向委员会打你的报告了,无论我有多不赞成你公然无视信条的行为。”他说出口的语气比他的本意更严厉,所以他详细解释了一番:“这也确实把我置于了一个艰难的境地中,因为我自己就是绝地委员会的成员。但是你爱她,她让你快乐。我不想把它从你身边夺走。所以我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”他微笑着说完。

“欧比旺,”他惊叹道,不敢相信地盯着他,“我……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对不起,我太蠢了。”

“说点我不知道的。”

安纳金翻了个白眼,但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。当他的微笑消失后,他带着之前的那种敬畏的眼神看着他:“谢谢你,欧比旺。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……你都无法想象。”

“你不需要谢我,”他微笑着回答,但他也很感激他的话。

“我也不是故意要说尤达的坏话……这一点我也很抱歉。”

“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?”他有些好笑地问道,“我又不是尤达。”

安纳金翻了个白眼:“好吧,你不是尤达,但你是一位绝地大师。这是我能做的最接近向尤达本人道歉的事了。”

“你可以随时当面向他道歉,”他说,努力忍着笑,“毕竟,他是大学校长啊。”

“哦,是啊,我能想象得出来那会有多顺利,”安纳金语气讽刺地说,接着他的话开玩笑,“你好,尤达先生,最近怎么样?顺便一说,我其实应该叫你尤达大师,因为你上辈子是一位绝地大师。你还是绿色的,而且也就这么高吧。哦,我只是想来道个歉,因为我骂你妖精和地精,还有混蛋什么的。祝你今天愉快!”

有些事情确实从未改变,因为安纳金总能让他笑起来。

“这就不太明智了,是的。你最后很可能会被学校开除。我们可不希望这样,对不对?”

“嗯……除了我,你还能折磨谁呢?”

“没错。”

他们一起轻声笑了一会儿,允许自己对这种超现实的现状开一些玩笑。

等他们平静下来后,安纳金的眼里再次蒙上了阴影,悲伤掩盖了他允许自己享受的短暂放松。

“只是……我对现在的情况非常生气。我知道这不是他的错,但还是很生气。他确实说过,如果我继续另一个生活的话,未来只有糟糕的事情等着我。”他的目光变得呆滞,“但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会比这更糟了,欧比旺!看着妈妈再一次死去,失去帕德梅……”他又开始心碎地哭泣。“你知道吗,欧比旺,我记得我和帕德梅的最后一次谈话……前世里,我是说。而那并不愉快,但也不算糟。但是……我记得我一整天都非常暴躁,在你来为雷科·哈丁事件道歉之后,我们为此大吵了一架。我记得她说她受够了我,因为我一整天都让人无法忍受。我们没有争吵,不完全是,但现在,知道那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谈话……我受不了,欧比旺。我受不了。而在这个世界里,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很完美,但生活却把她从我的身边夺走了!而且,我觉得好痛苦,她永远不会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日子,我永远没有机会告诉她,我对自己那天的暴脾气有多么抱歉……”

“安纳金,冷静一点。”他捧起他的脸,拇指擦去他脸颊上的泪水,“我很抱歉事情变成了现在这样。但是,试着这样看待它……试着这样想,这一生你和你的母亲有了更多的时间相处。至于帕德梅…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减轻你的痛苦,但你放心,就算是你和她吵架的时候,她也知道你有多么抱歉。不要让一个不美好的记忆,哪怕那是最后一个记忆,给你们共同享有的其他快乐蒙上阴影。她可能不记得你们前世的生活了,但这不应该有那么重要。到头来,她仍然是同一个人,只是没有过去的记忆;而且,她还是像从前一样爱你。”

安纳金闭上眼睛,弱弱地点了点头:“你说得对。但这还是……痛苦了,欧比旺。有时候我觉得自己……我不知道,被诅咒了,”他呜咽着,“就像我注定要失去所有我在乎的人。我不想到头来还是独自一人,我不能……”

他深深地望进他蓝色的眼睛里,双手仍然捧着他的脸颊:“你不会的,”他坚定地说。然后,他引着他的头再次靠回自己的颈窝里,他的右手回到了他的金色卷发上,左手在他的背上安抚地画着圈。“你不会失去我,安纳金。”他无法带走他的痛苦,他无法让他的母亲和帕德梅回来,但他可以给他这个承诺,“我保证。”

不管他们面前的未来会如何,这一点他可以完全肯定:没有什么能把他从他的朋友身边带走,今生不会,以后的千百辈子都不会。他知道他们之间还有很多隔阂,还有很多悬而未决的问题。他们关于帕德梅的谈话,以及当他告诉安纳金,自己永远不会把他报告给委员会时,安纳金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,都证明了这一点。但是,无论他们的关系中有多少裂痕,他们都能一一修复。毕竟,他们是最好的团队:无畏英雄和调停大师。但更重要的是,他们是安纳金和欧比旺,只是他们。而且,就像今生证明的那样,他们仍然会在不知道对方曾经是谁的情况下走向彼此,他们会永远肩并肩地站在一起。永远。


-TBC

 

 

译注:

*原文为kriffin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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